读罢《皮囊》,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蔡崇达是个很妙的人,他把富有生活化气息的情景惟妙惟肖地用朴素的文字展现出来,那样的描写,少一分寡淡,多一分厚重,恰如其分地把每个人物塑造鲜活立体,让人有种“平平淡淡才是真”的情感共鸣,书中的人物每个人物都带给我不同的奇妙感受。
厚朴以为自己做着摧毁一切规矩的事情,但其实一直活在规矩里。我以为自己战战兢兢地以活在规矩里为生活方式,但其实却对规矩有着将其彻底摧毁的欲望,看得清楚究竟是把生活过得开心,还是让自己活得闷闷不乐?没能对厚朴说出口的是:或许能真实地抵达这个世界的,能确切地抵达梦想的,不是不顾一切投入想象的狂热,而是务实的、谦卑的。
父亲虽身患中风,但有着不服输的精神和勇于与全世界对抗的勇气。母亲一生追求“体面”,对待房子十分执着,宁可欠债也要整修房子,目的其实是维护父亲的体面,他们一生都活在枷锁之中,始终是为了伺候皮囊而生。
99岁耄耋之年的阿太,是《皮囊》里,我最欣赏的人物。她是个很牛的人,没有文化,却有着大彻大悟的生活态度,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别再让肉体再折磨它的*灵”、“只有会用肉体的人才能成才”……从阿太口中说出的一个个“金句”,不是从书中学到的,而是从生活中得来的。她豁达超然,连临终时都是十分平静,只留给作者一句:黑狗达不准哭。死不就是脚一蹬的事情嘛,要是诚心想念我,我自然会去看你。因为从此之后,我已经没有皮囊这个包袱,来去多方便。
好好想想怎么生活,怎么去享受生活,而不是如何让虚妄的梦想膨胀自己。生活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梦想以及磨难,不是简单的所谓理想还有阴谋,生活不是那么简单的概念,真实的生活要过成什么样是要我们自己完成和回答的。
规划者、传统者羡慕着那些冲破藩篱的自私地享受自己时光的理想者,为爱的东西挥洒激情的汗水,撕破喉咙唱着世界的精彩。尽管他们可能吃了这餐下一餐就不知道在哪,尽管被当下的主流所嗤之以鼻,但是他们一往无前的做了。圆满的东西总是太千篇一律,这些冲破藩篱追求自由神殿的人最后没有坚持下来,因为他们内心的本质依然是规划者、传统者,仍旧逃离不了这世俗的枷锁,我们的生命本来多轻盈,都是被这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污浊给拖住。
卢梭曾说:“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我们生活在一个皮囊之下,这个皮囊,既是社会给我们量身定制的枷锁,更是我们为自己制定的框架。但反而言之,我们虽有皮囊约束,但皮囊之下的灵*却是自由的。我们的灵*可以支配肉体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整部《皮囊》里,我最喜欢的人物——阿太所说:“肉体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
人生是个大迷宫,从出生时就已经进入了迷宫,一生注定会面临许许多多交叉路口,选择权在我们手中,愿你我都能找到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