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为何物?
屁就是堵在肠子里的气,有的人为了避俗叫它为”矢气“,古代人叫放屁为出虚恭。
人的尴尬之一就是大庭广众之下一屁惹众目,影响社交指数达五颗星。尽管这不大文雅,但放完那种舒服的感觉估计是人都会感受过,要不然小婴儿为什么自己放完会笑呢,就是因为舒服。因为屁憋在肚子里,把肚子弄得胀胀的,一放胀感就消了。
据科学研究,屁是食物与唾液、胃液、胰液、胆汁等消化液混合后,在肠道被各种产气厌氧菌、产气好氧菌分解而生产的气体,这个与中医的认识本质上是一致的。
屁是怎么来的?憋着不放又去了哪?
人的肠胃是一个容器,这是一个蠕动消化和传导的地方,中医称大肠为”传导之官“。在消化传导过程中,蠕动的动力就是人体的阳气,看不见摸不着,只是感觉到它的力量。这个阳气与肠胃一起配合,完成了消化和传导过程。阳气不足,消化不好,肠胃功能不好,也消化不好。这是一个器质与动力的结合过程,就是所说的阴阳运动的体现之一,器质组织是阴,阳气力量是阳,两者缺一不可。
阳气足的,肠胃组织健康,会充分的消化食物,不会产生太多的废气。假如肠胃有毛病,用于消化的阳气没有去做功,那么就变成了喝茶看报纸的”闲人“,就会变成废才而成屁,变成邪气。正气与邪气就是一个方向的问题,转换的问题。由”正“转”邪“的气体,这个时候就会夹杂消化过程中食物腐化发酵产生的瓦斯气变成了“矢气。当阳气足一点,就会放出来,阳气不足就会憋在里面,把人的肚子搞得胀胀的。同样,即使是阳气正常的人,假如因为一些原因造成脾胃组织出问题,比如吃了腐败食物后腹泻。尽管阳气在使劲的消化做作业,但就是因为脾胃组织有问题,不但大量消耗浪费了阳气,而且消磨的东西被挡了,不吸收,那就会腹泻,一顿猛拉的同时,屁声连连,拉完以后,人也很虚,感觉肚子还胀。不管如何,食谷不化最终与阳气有关,阳气不足会造成脾胃阳虚,脾胃阳虚又更容易人体阳气来消化食物。造成的食谷不化,正反双向会形成不良循环,使得食物停留肠胃的时间会变长,肠道微生物滋生,分解发酵产生的废气也更多,与没消化掉的食物混夹在一起,让人感觉到“虚气壅滞腹胀满”。有的中医认为这是“湿滞”,实质上是阳气虚,这就是常说的虚胀,表现为按下去会让人觉得舒服一点,中医称之为“喜按”。喜按也是判断是虚胀还是实胀的一个症状。
虚气壅滞腹胀满的时候,屁没放出来只能算是肚子里的废气,就是”邪气“,会在里面作乱,哪里有空间就会哪里钻,往胃上面去了,人就会打嗝,哪都不去就会让人肚腹胀满。所以消化不好的人最常见就是肚子胀,老想放屁,有的还会打嗝。
著名经方家倪海夏讲到一个常见的现象,就是经常见到一些老太太肚子很大,虚胀,肠子总是有问题,放屁很多。这也说明了,老年人的因为阳气衰退的问题,其肠道卫生显然比年轻人要差得多。
当然,肚腹胀满的情况还有实胀,要别当别论。有的是因为里头长东西(如癌)撑的,有的是因为便秘堵得胀,与上面所讲的消化不好,食谷不化有所不同。比如便秘导致的腹胀,这是大便干硬不下,也叫实胀,有实的东西在硬堵。如果按下去会不舒服,不愿意按它,中医叫拒按,胃承气汤证范围。大便堵肠,里面多多少少还会有废气,这气因为被堵了往下排不出去,往往就喜欢向上走,上小肠,进胃里,人会打嗝,如果实胀要放屁的时候,也意味着大便要下来了。
确实,生活中我们经常用”屁大点事“来形容微不足道或不重要的事情,但对于健康来说,它还真不是小事,反映了肠胃健康的变化。总得来说“肚子胀,老想放屁”的情况与脾胃肠阳气虚有关。
如何治屁?
那么由于脾胃虚,消化不好造成的“矢气”不下,肚腹胀满怎么办?这可严重影响社交。脾胃阳虚不但产“气”多,还夹湿夹滞,这是一个多症问题,虽然整体是脾胃阳虚造成,但解决问题要先表后里,先急后缓,标本兼收。在这里湿、滞、胀是面,虚是里。所以在处理上,要以消胀、降逆、去湿为先,开这个为主药,以温中醒胃为辅助,补益断后。伤寒论中的“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就是用于这种消化不良的。
其条文记载:发汗后,腹胀满者,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主之。方剂组成:厚朴半斤(炙,去皮),生姜半斤(切)),半夏半斤(洗),甘草二两(炙),人参一两。上五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长,日三服。
这个条文是什么意思哪?郑钦安认为此病腹胀满是由于发汗后,是汗出伤及胸中之阳,以致浊阴上干,闭其清道,壅而为满。也可以这样理解:发汗后脾阳虚弱,不能运化转输,虚气壅滞腹胀满。
方中厚朴、生姜、半夏剂量很大,是主药。这里厚朴是去湿消胀,半夏降逆止呕,去湿化痰,去水饮。与厚朴搭档完美达到去湿消胀。生姜温中醒胃,也止呕,增强药力作用,是主要的辅药,所以量也开得很大。治胀满的药很多,如大*,为什么不选它选厚朴呢?因为大*善下,一般用于实胀。降逆当然是半夏为首选,因为腹胀满不欲饮食,一所都有恶心想呕现象。(胡希恕语:有半夏生姜,哪有没恶心的),另外甘草和中,人参补益,就是做一个断后处理。所以这个组方就是厚朴生姜半夏打前锋,甘草人参来断后的一个逻辑战术。本方中,甘草与半夏药性较平和,而其他都是性温之药,无阴凉药物。可见方中,以治脾阳虚为主。
抓住了这个病机,就应该知道,并不是一定是发汗之后遇到这种虚胀虚满才用这个方子。临床上常见到个虚胀虚满,一按没有腹水,但是肚子很大,这就是上面所讲气胀。胡希恕遇到肚子胀满的一个患者,肚子是挺大,他一开始以为有腹水,后来一检查,没有,就是气胀。胡希恕就给吃的这个药。病人吃完就好了,因为这个案例,胡老还讲到在临床上有很多的气胀被医生当腹水了,结果越治越厉害,本该是消胀除湿温中法,结果用利尿法去治了。当然像脾阳气胀的情况,郑钦安认为伤寒原方可以用,但法宜补中宣通,原方亦可用,似不若理中加行滞药为当,有医家治此类脾虚胀满者,常用理中汤加丁香治之辄效。这也是中医的伟大之处,对一个问题往往可选的治疗方案很多。
胡希恕的实践告诉我们,抓住病机病源病位,经方的应用并非仅局限于条文所讲的情形。这就是辩证。
这药吃了会有什么效果呢?少见医家所讲,唯有倪海厦讲了: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吃下去以后,病人会一直在嗝气,一直在放屁,然后肚子就消掉了。
这个汤,我们不妨称之为理气汤,让你把屁放掉,然后肚子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