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而上气,咽喉不利,脉数者,麦门冬汤主之。
麦门冬七升半夏一升人参二两甘草二两(炙)粳米三合大枣十二枚
右六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夜三服。
麦门冬汤是“咳而上气”,这些都是废话,然后他的主症是“咽喉不利,脉数”。咽喉不利请问各位同学那是什么样一种感觉?我们学到半夏厚朴汤,他是咽中好像吞着烤肉,这个感觉也是咽喉不利,只是半夏厚朴汤它不是咳嗽,他的感觉是在食道里面,不牵涉到气管。
那麦门冬汤这个感觉就有牵涉到气管了,牵涉到气管的咳嗽而咽喉不利,就代表这个人咳得很用力了,但是好像那口痰怎么样都吐不出来这种感觉。所以麦门冬汤如果照这样的内容来说的话,它大概可以治很严重的咳嗽,但是你要它大材小用的话也是可以,比如说一般痰若吐不出来,就含一口麦门冬汤,反正甜甜的,非常好吃,含下之后,你会觉得痰变的滑滑的,就吐的出来了。
就是好像你的肺太干了,痰动不了,那你吃了麦门冬汤,它就会能够滑的出来。可能你会问那这个跟皂荚丸有什么不一样?皂荚丸是“但坐不得眠”,就是那个咳嗽是那口痰的位置会让你躺着而咳得特别厉害;麦门冬汤就没有这个问题,但是麦门冬汤,如果我们用张仲景的条文本身来比对的话,刚刚脉浮是厚朴麻*汤,脉沉是泽漆汤,那用泽漆汤的咳嗽,以病机来讲是肺阴实。那相反麦门冬汤比较是肺阴虚,所以这个阴虚的咳嗽就是肺太干,还有就是肺的阴虚。
有一个病我们叫作肺萎,这本书里面治疗肺萎的方剂有麦门冬汤跟炙甘草汤,肺萎我们现在一般比较流行的讲法就是肺什么纤维化或怎么样,就是肺已经变成一个死掉的没有功能的组织,整个肺都已经萎缩不会作用了,这样的一个现象是肺的阴虚的状态。
这种肺阴虚,肺萎我们后来研究《伤寒论》的人就说,好像肺萎都有一个阶段性,当他还在咳而上气,咽喉不利的时候,还有脉数,脉数因为他阴虚,阴虚的气血就比较燥热,所以跳的会比较快一点,那就用麦门冬汤。那麦门冬汤到底有多厉害呢?对不起,不知道。
我们现在的人煮麦门冬汤,恐怕没有什么人有那个魄力按照煮张仲景的这个麦门冬汤,张仲景的麦门冬汤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怎么煮出来的。他说用七碗的麦门冬,用12碗的水,煮成6碗水。麦门冬泡12碗的水,大概就可以把那12碗水给吸干了,你再继续煮下去的话,它就是一堆焦焦的麦门冬,汤在哪里?所以搞不清楚那个汤到底会长得多么可怕,或者多糊我都不知道,所以现在人大概都不会真的照张仲景这样用这么大量的麦门冬。
可是麦门冬这味药其实是很有意义的,在《神农本草经》里面的主治会看得出来,它能够让人从胃当作一个起点,把胃所相生的这个脏腑都让它重新长出来,是个能够让你那个断绝的组织重新再长回来的一味药。那恐怕是要用到那么重,我们一般用麦门冬,像什么生脉散用麦门冬稍微凉润一下肺,恐怕感觉不出这个药性。
所以这种让肺重生的药方,至少张仲景的这个原方里的麦门冬汤,我是没有煮过,我们就把它这个咽喉不利当作一个主症,就是当你感觉到你的咳嗽,好像那个痰就干在里面,要吐出来,很用力的咳,那个痰都不会出来。就用它。
皂荚丸好歹还偶尔吐得出一坨脏脏的痰,黏黏的痰,那麦门冬的痰好像干在里面都吐不出来了,这样再干下去,肺就会受伤了,就真的要变成肺萎了,那就用麦门冬汤来润肺。
麦门冬汤里,还有人参、甘草、粳米、大枣,这些都是很滋补的东西,虽然平常我们说口渴的人,阴虚的人不一定适合用半夏,可是麦门冬有七碗的时候,那你用1碗的半夏,那就是帮忙祛痰而已,不会有副作用的。
当然这是桂林本的条文,像《金匮要略》它的这个条文里写说“火逆上气,咽喉不利”,也有些版本写“大逆上气”。但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有一个版本写“火逆上气”,就会觉得说如果这个肺是很燥热的,然后气一直冲上来的话,你要用滋阴的方法才能把这个火给它收掉,所以这是一种阴虚咳嗽的状况,那我们就以“咽喉不利”以及“脉数”当作是这个用药的指征,就不会很难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