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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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4/11 22:37:00

故事发生在90年代的北京,电影的开头就交代了主人公于莲舫与丈夫离了婚,可为了向公公龚老爷子学习中医和帮助他整理皇室医案,仍然住在龚家老北京四合院里。随后一扫而过的是正在建设的高楼大厦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老北京四合院等各种老建筑。

龚老太爷退休前是中医研究员,祖上是御医,虽然儿媳与儿子离婚,可他还像从前一样对待于莲舫,两人的师徒关系很好。

有一次,两人在交流龚老太爷的祖上为光绪皇帝诊病的医案,一则光绪死去一月的医案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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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皇帝的死因素有争议,但学界普遍认为他是被慈禧太后所*杀,现在的尸检也支持这种说法。电影中的珍妮也支持这种说法。)

医案上记载光绪在诊病时身浮肿,左手尺脉沉迟,右手关脉沉迟。责之脾肾极虚。于连舫问老爷子,自己认为光绪应当是肾小球肾炎,但她不懂为什么为何龚御医见到这样的脉症,却不用补益之品而用了*连、厚朴两味中药?这是电影中第一次出现点题的*连、厚朴,老爷子沉思片刻,正要回答时,女婿任大伟带他公司的总裁来请老爷子看病,老爷子诊完脉却说出吓人的话:不用开药了,回去准备后事吧,死期就在一周后的周日丑时。总裁不服,但嘴上说过一周要请老爷子吃饭,到时候老爷子要给个说法。

?(电影中的总裁脾气火爆,在老爷子诊病是也在打电话大声教训手下员工。)

于莲舫、前夫龚晓默和医生张悦,原是一起插队的知青,张悦一直深爱着于莲舫,于连舫离婚后,他就产生了和妻子厉害的想法但迟迟开不了口,于莲舫已经等了他三年。这天,两人坐到了经常去的茶馆里。于莲舫告诉张悦,说龚晓默马上就要回来了,还要带回从国外娶的洋夫人,她不能再住在龚家了。张悦认为于连舫是在催他离婚,说最近是他提升院长的关键时刻,不能提离婚的事。让于连舫再等等后,就悻悻而去。

龚家小院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龚晓默带回个洋媳妇珍妮拜见公婆。珍妮喜爱中国,是个研究清史的专家,她看到了于连舫在研究整理龚御医的医案,便与她交流探讨光绪的死因,并提出想借这些医案研究。龚老爷子认为这些医案的价值很大,不能让洋人拿走,就让于连舫拒绝了珍妮。

?(龚老爷子的扮演者朱旭也曾出演电影《刮痧》,电影中的龚老爷子医术高明但思想保守。)

总裁喝多了酒,吐不出,尿不出,烦躁欲死。于连舫被请去给总裁诊病,通利小便后,总裁的症状完全好转。珍妮她看到于莲舫镇静地为病人诊脉开方,敬佩极了。珍妮的善良和诚恳,赢得于莲舫和女儿珠珠的好感。龚老爷子得知于连舫给总裁开了醒酒汤后,认为于连舫应当再加上*连、厚朴两位药,效果更佳。

酒醒了的总裁亲自登门拜谢,老爷子仍然认为他死期将至,医院。总裁嘴上答应,仍请大家周日去吃满汉全席。

(于连舫和珍妮很快就建立了友谊,珍妮通过于连舫终于认清了龚晓默的为人。)?

周日一早,总裁果然死了。大家无不惊叹龚老太爷的神奇医术,龚爷告诉于莲舫如果此人远离酒色,施以*连温胆汤加上厚朴,以*连除心火、厚朴去其湿,静心调养,或许有救,可他来时已病入膏肓,死期将至,这是命数。

张悦的三个儿子到龚家大骂于莲舫破坏别人家庭,原来是有人给他妻子写了匿名信。张悦的提拔也吹了。珍妮知道是龚晓默写的匿名信,对他的人品彻底失望,决定回美国去。

在一个早晨,于莲舫整理好了所有的医案,也离开了龚家。

从电影的角度来看,《*连厚朴》中有很多的细节表达人物的关系和变化。比如老爷子刚开始是教于连舫打太极拳,后来则是教珍妮打,侧面表现了龚家的变化,也暗示了于连舫是时候离开了;比如电影中有两场于连舫和张悦在茶馆约会的戏,两次都是于连舫注视着张悦离开。但第二次两人坐在窗边,于连舫得以更清楚地看到张悦离开。这也暗示了于连舫比刚开始更看透了张悦的内心。等等的细节有很多。这在艺术片中十分常见,电影含蓄细腻的表达让我想起了贾樟柯导演初期的《小武》《站台》等作品,在那个时代的电影有其独特的气质,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自己去看这部电影慢慢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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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樟柯导演是笔者最喜欢的导演之一,他的文艺片代表了一个时代。)

笔者主要想从电影想表达的主题上谈谈我自己的看法。这部电影所表达的就是在那个经济快速发展的时代现代与传统的碰撞与矛盾和在这样的背景下怎样保持做人的智慧。传统的四合院和旁边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于连舫和珍妮;太极拳和圣诞树;家常的萝卜羊肉和奢侈的满汉全席……在那个时代,这种碰撞在中国的各处发生,也引发了很多人的质疑和思考。可贵的是导演没有只是单纯描述这些变化,而是给出了观众他自己认为的应对策略。

电影的开头,龚老爷子写下的“雪过*连淡,风来厚朴香”就是导演所认为的答案。雪乃极寒之物,历经大雪,*连的苦味才会变淡;风性清扬、变幻不定,在风的吹拂下,才能体现出了厚朴的本味纯香。电影中的于连舫受尽了生活的苦,曾经堕胎的经历、离婚的通过、扶养孩子的辛劳、整理医案的孤独、住在前夫家别人的眼光……她不是没有机会抛弃这样的生活,她可以不顾张悦的工作和未来嫁给他,可以随时离开龚家,放弃整理医案的繁琐的工作。但她选择了去承受这些苦难,抛开了很多生活中的诱惑去好好工作和生活,最终独立自信地离开了龚家,走向了新的生活;而电影中的总裁在快速发展的社会中,迷失在声色犬马之中,脾气火爆、胡吃海喝,龚老爷子说他人在心死,其病在心,才会最终死于肝所对应的丑时。

*连、厚朴是最常见的药,但要用好它们却需要很大的智慧。在那个经济快速发展90时代要处理好自己的生活工作亦是需要很大的智慧,很多人的眼界宽了、出路多了,但却迷失了自己。*连之苦、厚朴之香只有用心对待生活、保持本心才能体会;迷失于生活之人,*连、厚朴或许可救,或许不可救,不在于药,其实是存乎心也!

最后,或许龚御医的用药意图也很好理解:龚太医当然知道此药不能治好光绪身体的病,但他希望能医好光绪眼见中外差距之大却不能参*、*治上慈禧被打压架空的内心之病。或许龚御医像龚老爷子一样也能够知道光绪死期将至,诸药无效,但仍开*连、厚朴之方药。果真如此,龚御医其境界比龚老爷子更高。治病之药,不在*连厚朴,存乎于心,又超然于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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