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丹等药治愈肝硬变一例报告
山西省西医离职学习中医班杨凯整理
01
病例摘要
患者：杨树琴(住院号）女性29岁江苏省徐州人家庭主妇住院日期：年10月30日病史：患者于年初发现头晕，全身无力，胃纳欠佳，月经闭止，时有恶心，呕吐，厌食油腻，鼻衄等症状。此后，下肢逐渐浮肿，大便稀溏，皮肤有红色小点，并于脐部触到一球状肿物，活动无压痛，上腹部痞满亦较著。遂于年间，至山东淄博**医院就诊，诊断为“肝硬变腹水”，并穿刺放腹水-C.C.又未愈，又转济南市**医院，用西药保肝药物治疗，效不显著，随即返家修养，小便日渐减少，腹部更加膨大，脐部突出，形如水囊，不时破溃，排出多量腹水，改用中药治疗，效果亦不明显，且食欲大减，全身无力，面颊消瘦，腹更胀大，四肢浮肿，于年来到山西，医院检查，亦诊为“肝硬变腹水”，未用特殊治疗而返山东，后服民间验方，四肢水肿虽减，但腹部胀大始终未消（按：此种情况，根据中医辨证原则，系由四肢水肿内聚于腹部，并非症状减轻，而是增重的症象），乃于年10月30日来院治疗。既往史：生于徐州农村，幼年时曾患过“脾大”及“疟疾”等病，无烟酒嗜好。月经于十九岁初潮，妊娠一次，自二十岁后即闭经未再来潮。检查：体温37℃脉搏96次/分血压/90mmHg体重市斤腹围cm望诊——面色*瘦，发育欠佳，营养低下，神志清醒，舌苔滑白，四肢皮肤无浮肿，蜘蛛痣（-）肝掌（±）腹部膨隆，腹壁静脉明显曲张，上达胃脘、鸠尾、膻中、迂曲成团。闻诊——声音清晰，呼吸短促，心，肺听诊均无特殊发现。切诊——脉象沉细，脐部突出有一球状水囊，约5*5*6?大，软，有波动，腹水著名，肝，脾均未触及。实验室检查——白血球血色素9.9克，尿，粪无特殊变化，未找到虫卵。肝功能检查——*疸指数3单位麝香草酚浊度试验4单位絮状试验（+）硫酸锌浊度试验7单位，脑磷脂胆固醇絮状试验（廿）血清白蛋白5克%球蛋白2.4克%，高田荒试验（-）血胆固醇总量毫克%。x光食道造影：未见病变。入院时诊断：①肝硬变腹水②脐疝。
02
治疗经过
自入院后，用中西医综合疗法，西药用保肝药物，酵母、维生素、肝精、葡萄糖，复方胆碱、酜氨酸，ACTH等为主，又用口服大剂量硫酸镁（每次50mg,一日两次），并间用氨茶碱，双氢克尿噻，撒利汞等以利尿消肿。
中药方面，初用逐水，利尿，行滞，软坚之剂（内有甘遂，元明粉，海藻，昆布，巴豆，牙皂，沉香，芫花，商陆，二丑，郁李仁等药），所制汤、丸、散剂均经服用，治约半年余，腹水虽一度减轻，腹围缩小到厘米左右，体重下降在市斤上下，小便量由cc/日，增至-cc上下/日，但食欲欠佳，腹胀，全身无力等症状，时好时坏，腹水未消，肝功能未复正常，服药后恶心，呕吐反应较多。后又因其经闭多年，伴有腹水，改用破血，通经，逐瘀，扶正之剂治疗，先后用过水蛭，红花，桃仁，雷丸，当归，川芎，牛膝，人参，*芪，干姜，附子，三棱，莪术，葶苈子等药，亦未见著效，住院一年又十个月，诸症无明显改善，又用民间验方“三消臌症散”（系逐水峻剂），服后，虽曾有腹泻，但泻水量却不多，腹水未明显减少，反感精神疲乏，胁痛，改用扶正利水等法，服金匮肾气丸、五皮饮、五苓散诸方药，配合西药撒利汞，双氢克尿噻等治疗，至年9月间为止，先后共服汤药余剂，丸，散余包，效果不佳，乃于年9月8日开始由周潜川先生诊视，根据患者症候，脉象，以“血蛊”论治，为立方案如下：
益火温水，暖肝通络而消其阴，补气理中，扶土制水以培其阳，庶几水得火而不寒中，气帅血而弗凝注，土旺则宏制水之能，水化而收灌溉之用，不逐水而水自退，勿破瘀而瘀化新矣。
爰师八宝丹方意，根据时空论观点，采卯酉时服法，先服大剂益气活血，理中利湿之品，以动水势，为治法铺平第二步道路，立方如下：甲方：
*参一两白茯苓一两炒莱菔子一两焦白术一两炮附片一钱生甘草梢二钱炒雷丸三钱全当归五钱酒白芍三钱水蛭三钱夜明砂一两包煎生熟大*各五钱
为一剂，水煎二汁和匀，于卯，午二时，二次分服。乙方：
洋参粉一钱另冲吞生薏仁米一两
山药五钱陈皮五分白茯苓一两
白芥子一钱
为一剂，水煎二汁，和匀，于服甲方之日酉，子二时，二次分服。服上二方后，第二日即服斩*丹，其药味如下：
吴萸子（*连水浸炒）一两
炮川乌一两（切片，入火鼎，文火，炮至*褐色透心为度）
西秦艽（去毛，童便浸透晒干）一两
柴胡首一两（酒浸透晒干）
白僵蚕（炒，去头足）一两
以上共为细末，炼蜜为丸，如梧桐子大，每天从阳之性，卯时服七丸，渐增至十三丸为度，白开水下。从阴之性，酉时再服醒中丹一钱。其方如下：
莲子肉（去心）三钱文火炒香酥为度
薏仁三钱炒法同上
茯苓水鼎蒸三钱
白蔻仁三钱
水炒甘草三钱
西砂仁三钱
芡实水鼎蒸三钱
人参五钱
淮山药三钱
水鼎蒸，共研末为散，每服一钱白开水下。服上药第六天以后，无特殊反应，9月14日再诊，嘱继续服斩*丹，醒中丹之外，同时配合荡邪汤与桂香平胃散，轮番服之，该方加减如下：
炒雷丸六钱桃仁（杵）四钱全当归一两先熬三十分钟酒丹皮五钱生甘草梢三钱炒苍术三钱姜厚朴二钱陈皮一钱炒枳实一钱川芎二钱
上方，水煎二汁，和匀，早晚各服一次，另冲如下二味药丸：上肉桂（去粗皮）一钱真麝香一钱共研细末，临服时用汤药少许，捏成丸药，每粒如芡实大，平均分二次，以汤药冲服。（服此药时停服斩*丹，醒中丹，至次日再服之，二者交替，连续服用）按照以上方案，服药一周后，患者尿量逐渐增多，由每日-cc增为1-1cc,食欲增加，精神转佳，腹胀大减，大便正常，（自服药后，从未发生腹泻，呕吐，恶心等反应症状）至年10月31日为止，共治疗约50余日，先后服斩*丹余丸，荡邪汤合桂香平胃散37付，原有诸证，显著好转，因经济关系，让患者出院，回家疗养，并按原方配丸一料，继续服用，以巩固疗效。出院时情况：腹围84cm。体重95市斤，体温、脉搏均在正常范围，腹胀全消，脐部尚突出，食欲甚佳，大便如常，小便每日在一千CC以上，月经尚未来潮，检查：肝、脾均未触及。肝功能化验如下：谷-草转氨酶31.5单位谷-丙转氨酶16单位麝香草酚浊度1.2单位絮状（-）锌浊度3.4单位脑絮（廿）高田荒（-）血清白蛋白3.6克%球蛋白2.3克%*疸指数3单位胆红质微量卢戈氏碘（-）患者于出院后半年内，曾来院进行复查，除月经尚未来潮外，其它诸证均已消失，自述于出院20天后，即能下床活动，并开始做饭，洗衣等家务劳动，皆无其他不适，检查：腹部平坦，腹水消失，肝、脾均未触及，化验检查，肝功能亦恢复至正常范围内。关于经闭问题，经妇科检查，系子宫后倾后屈，但未见具体肿物，两侧附属器未见明显异常，嘱其仍服中药调理。
03
体会和讨论
肝硬变是目前医学上尚难以解决的疾病，近年来，由于中西医综合疗法的开展，虽然有一些治愈的病例报道，但当病之晚期，腹水严重，全身情况不良时，则治疗仍感棘手，如单用攻伐峻烈之剂，不仅服药后反应较大，增加病者痛苦，且有“邪去正伤”有预后不良之弊，临床上常见有腹水旋消旋起，缠绵难愈，终至不救。若用攻补兼施，消积软坚，利水行瘀等法施治，虽可收到一定效果，但疗程较长，若病情严重，亦难治疗。因此在目前来说，寻求一些疗效较高，服药后无严重反应，疗程缩短，减少患者痛苦的治疗方法，还是一项重要研究课题。本例病人，患肝硬化腹水七年之久，最初按中医的“水蛊”论治，曾用各种峻烈的攻泻品，也用过攻补兼施，利水消肿的方法，而收效不大，腹水仍存，最后按照祖国医学辨证论治原则，根据其先有经闭，后生肿胀，青络窜腹，上至鸠尾，蛊胀七年而饮食如常，大便如常，小便减少，面颊清癯，手足干瘦，切诊爪甲，其血色不能自还，又诊其太渊脉尺部，及太冲脉皆见沉浮，又按曾用攻水之剂而腹水未消，前车之鉴，所以不应再按“水蛊”治疗，且因此症系谷气入胃，不化精血，而仍为水气，内因中土气化失运，地道不通，致败水内淤三阴之会，瘀血留于胞中之门，遂成“血蛊”，淤积于坤阴之地，故按“水蛊”治疗，不特无效，且误攻阳明，诛伐无辜，危及生化之本，有重虚其虚的流弊，综上论证，应以益火温水，暖肝通络，补气理中，扶土制水立法，用斩*丹，八宝丹等加减施治，先后五十余日，服药三十七剂，即收到明显的效果，在治疗过程中，患者一直没有发生呕吐，腹泻等不良反应，仅见尿量增多，而全身症状日益好转，腹水消退，最后恢复正常，这说明了祖国医学辨证论治原则，能充分掌握运用，对本病治愈是重要关键，其次，不用攻伐法而使腹水消失，这一治疗方法，也给我们今后研究本病时，提供一些线索。关于“斩*丹”治疗“血蛊”的作用机制，我们还未很好用现代科学方法进行研究，惟根据中药性能来看，主要是加强全身气化，温经通络的综合作用，用药后能使气化正常，血运佳良，则大部渗溢聚积于血脉之外的水液，可以回收，全身气化能化精血，败水由小便排出，则腹水自消，从病人在服药后尿量显著增加，即说明了这一点，虽然在此方中，并未用利尿药品，而尿量却反增多，这是从整体观点论治，能发挥效用的主要原因，兹再具体分析如下：秦艽苦平无*，除风寒湿邪瘀滞于血脉，开通经络，下导小便，使经脉畅通，血运转佳，则水能化血而自还。白僵蚕咸平无*，为有情之物，得风湿而化，普济方载其专治腹内龟病，以僵治僵，使硬化的组织血脉变软。柴胡首苦平无*，调达肝胃气结，推陈致新。吴萸子辛温，暖肝燥脾，除水肿血痹。川乌辛温有*，温暖命门，助阳退阴，益水中之火，以温化寒水不凝滞于中。以上诸药，分入脾，胃，肝，肾四脏，阳进则阴退，瘀去则新生，使气化蒸腾，输布周身，故病痊可。荡邪汤合桂香平胃散的作用：麝香辛温，通利九窍，行十二经络，且芳香入脾，能沁土以治水消蛊，上肉桂甘辛大热，补五劳七伤，益火消阴，活血祛瘀，平胃散以扶阳明之气，因阳明为水谷之海，生化之母，治胃土始能纳受，治大肠始可传导，盖着眼于治其生化之本也。荡邪汤中用当归，桃仁，补血活血，丹皮行瘀，雷丸消积，共同逐瘀生新，以治血病之本。综合两个方剂，起到调理中宫，温补肾阳，活血行瘀，加强气化的作用，使全身气化机能加强，虽不治水而水自治，不消胀而胀自消，这是能够发生治疗效果的根本原因。以上仅介绍初步经验，和我们肤浅的看法，虽然，病仅一例，不足为式，惟希望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以便共同学习，请同道多加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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