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天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穿越”到大宋,做东坡先生的“同事”,我不会愿意!即便是给个省市长级别的知府、知州,我也坚辞不就。哪怕美女如云,哪怕高官厚禄,哪怕车马轻裘,哪怕琼浆玉液。没别的原因,我怕尴尬,我怕会得“失语症”。。。
一次,在大宋朝接待辽国使节的宴会上,酒酣耳熟的辽使出一文字对联:“三光,日、月、星”,要求现场作对。
这个上联,看似十分简单,实际上包含了天文和人文。如果,仅仅以题面作对,以“地”对“天”,也未尝不可。但显然,不会让人信服。
一口酒下肚,酒杯还在半空中的东坡先生,脱口而出:“四诗,风、雅、颂”。
辽国使者,乍一听,颔首点赞,随即便不无得意说:苏学士,你好像说错了吧?四诗没说全呀,嘿嘿。
东坡先生不慌不忙道:我这个“雅”,分大雅和小雅呀!另外,这个上联还可以这样对:四德,元、亨、利。
辽使也是对古汉语文化十分熟稔的主儿,听到这里,直直的看着东坡,说道:不对吧,这才三德呀?
“没错,《周易》中关于四德,是指元、亨、利、贞。但,我们当今圣上名讳赵祯,我总不能不顾及君臣之礼吧!”
这样“买一送一”的唱和,既体现了东坡先生的飞扬才情,也彰显了大宋国家的文化软实力。实际上,很多时候,让人口服心服的正是文化底蕴。
外交场合如此“小题大做”,绵里藏针,不得不说:东坡先生,有理、有礼、有力。
不仅如此,同事间随性而来的行诗论道,也是颇有情趣。
东坡先生有一同僚,叫姜至之。
工作之余,老姜给东坡先生开玩笑说:“老苏,你可是一味中药呀!”
东坡问道:“什么中药?”
老姜回道:“子苏子”。
很显然,苏子,就是苏先生,或者是苏老师的别称。通俗说就是:您是苏老师。但是,同音不同字的“紫苏子”,恰恰就是一剂中药名。
东坡听后,不假思索道:“这么说,你老弟,不是半夏就是厚朴”。
莫名其妙的姜至之问怎么回事。东坡笑道:半夏和厚朴,不经过姜汁炮制,不能入药呀。
二人相视一笑,互挑大拇指。
过了一会儿,东坡有事要先告辞。旁边的损友+好友刘贡复一语双关道:“杏枣梨,且苁蓉”。实际上也是“幸早哩,且从容”。意思是说,还早着呢,别慌着走呀。但是,这里面包括了四种植物果实:杏,枣,梨和苁蓉。
如果说,才情不够,如此回答道:不中不中,真的有事,改日再喷。应该也可以搪塞过去,但是估计之后会因为不会聊天而混到没朋友。
东坡是谁呀!想都没想道:“奈枳柿,须当归”。奈,沙果的一种;枳子,与橘子相对应的水果;柿子,不用解释;当归,中药的一种。但同时,这又是“奈这事,须当归”的谐音。
如此,回答,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不同的是,姜某人和刘某人可能早有腹稿,而东坡先生则是随机应变的“现挂”。
当然,东坡先生不总是赢家。
连日的干旱,杭州市长东坡先生与其副手一起祈雨。路上,二人相约用诗词表达祈雨效果。输者,做东请吃。
东坡先来:
一炉香对紫宫起,万点雨随青盖来。
意思是,我刚把祈雨的香点燃,雨就噗噗哒哒下来啦。
那位副手吟到:
白日晴天沛然下,皂盖青旗犹未归。
意思是,大太阳之下,我的青罗伞盖还没来得及打开,雨便哗哗啦啦的从天而降。
这次,东坡虽然输给了不按常理出牌的同僚伙计,但是内心是相当的高兴。因为,久旱逢甘霖,自然是雨来的越快、越早、越多、越好。
有如此诗词唱和氛围,加上东坡先生犹如“万斛泉源,日行千里”般的文思,以及酒后“十个指尖咝咝冒气”的才情,不得不说:神一样的东坡辉煌了那个时代,那个时代也成就着不朽的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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